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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第6章 我鼻子两万八!


      

       于是马嘉祺回了神,顺着还在摩挲发丝的手给了这颗脑袋一下,心想着这才是正确走向。

 

       丁程鑫把水瓶搁到旁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愣着。

 

       “哎,寻思什么呢你。”马嘉祺以为他被推了下就开始找别扭,这也不是太熟,觉得挺作。

 

       “贤者时间。”丁程鑫把着篮球架栏杆,把脸贴了上去,眼神儿直愣愣的。

 

       “我真他妈,”马嘉祺带着笑转头看他,“别瞎用词儿,知道什么意思吗你就白话。”

 

       “跑步使人疲惫,你就不要再将我责备。”丁程鑫用意识流往外秃噜着话,还挺押韵。

 

       马嘉祺站起来,掸了掸裤腿说:“傻逼。”

 

       旁边这人没听见似的。

 

       “走着,吃点儿什么去。”马嘉祺话音刚落丁程鑫一个高就窜起来了,差点晃了马嘉祺一跟头。

 

       “吃什么去,我觉得撸串可以,拉面好像也还行!”

 

       “出息。”

       放学后的校园很静,在橡胶跑道上走着没有太大的脚步声,丁程鑫跟在马嘉祺身后眼睛盯着地面走路,感受着鞋底微微的摩擦。没成想前面这人突然停下,俩人撞了个结实,鼻子磕在了后脑勺上,有点酸。

 

       马嘉祺转身瞧着这张白净的小脸儿,可能是撞得疼了,见这人俩手捂着鼻子,眼眶发红的盯着自己,居然觉得有些可人儿疼。

 

       “刚做的鼻子,你赔我两万八!”丁程鑫瓮声瓮气的说。

 

       “我吃烧烤你扒大蒜一个月给你一万。”说完马嘉祺抬手刮了一下价值两万八的鼻子。

 

       “…倒也不是不行。”

 

       丁程鑫带路来到了一家烧烤摊,不过屋里没空位了,只剩了门口露天的一桌桌座位。

 

       马嘉祺看着这些浮着灰还有些泛黄的白色塑料桌椅开始瞎讲究:“做个鼻子两万八,吃个饭就不能找个靠谱儿的地方,消费观难以捉摸。”

 

       “你怎么这么难搞,怪不得是大佬。”丁程鑫白了他一眼开始点菜,服务员刚要拿着菜单转身,被马嘉祺叫住了:“再来两碗拉面。”

 

       虽说地方小,上菜还是挺快的。转眼间桌子上堆了好多串儿。丁程鑫啃着鸡翅,喝着酸奶,嘴唇上一圈油光,还不忘抽空表达心境:“太好吃了,我有点儿幸福了。”

 

       “其实小时候我爸也常带我出来吃这个,但是我妈不让,所以每次老马都背着我妈偷偷带我出来,那时候也觉得有点幸福。”马嘉祺开了口。

 

       “那你现在能随便吃了,得更幸福了。”丁程鑫开始吃烤蘑菇。

 

       “我爸妈离婚不久后就各自再婚了,我好像再跟着谁吃都不太合适,就觉得算了吧,没意思。”马嘉祺挑着香菜,忘说别放了,“其实都对我挺好,但我总觉得哪边都不是我的家了。”

 

       丁程鑫愣住了,没想到这人看着挺独,居然能一股脑跟自己说这么多,再也不是冷酷大佬了,便就着蘑菇说:“那你以后来我们家玩,我妈做的面条超好吃,咱俩吃完一起写作业,你还能帮助帮助我。”

 

       “帮你进入贤者时间还是帮你写作业?”马嘉祺使坏。

       丁程鑫垂着眼没吱声,说是说不过,打就更别提了,吃吧先。


       在这这个把月间,马嘉祺觉得自己有了不少变化,好像有些什么正在日渐融化着——此时的情况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还有个不太熟的人在手边。前不久刚体会了一把无缝衔接的维护与被维护,这种感受很鲜活,其出发点都来自于无意识流露出的善意。善意这东西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揣着点,但在此之前马嘉祺觉得自己没有。

 

       人心说到底就是泥捏的,往短了说,从出生往后数这头二十年里,你所处的环境,身边来去的人群,还有你无法选择的生长环境以及父母,都来自于上天的标配。接着,诸如此类的必选条件每天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揉捏重塑着这颗心——松了手便会改变形状,留下了细密的指纹,沟沟壑壑间能藏污纳垢,也能百转千回。交了恶,一辈子放任自己徘徊其中的人有;受了伤,安生捂好伤口静观其感染腐烂的人有;不甘心受困于此,步步都踏着数不尽的弯弯绕,任他百转多少回也要走出来晒晒日头的人,也有。

 

       马嘉祺比较享受目前温水煮青蛙似的破冰过程,生活中有了第一个能拾柴点火的人,水变温了是好事儿,他得赶紧跳出这口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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