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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明清故事会

 

       时间总是在飞跑,而带来的这阵风就快把一个很适合在匆忙中偷着乐的周五卷走。下午最后一节课,历史老师安排了自由阅读历史相关书籍,基本可以说是是放养状态了。实属无奈,周五的最后一节课与其让这帮孩子秉持着身在教室心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状态如坐针毡的度过四十五分钟,不如索性大方施与一点儿放飞的时间。

 

       总之,人到花季,高一是福。

 

       但花季男孩儿好像永不知足。

 

       丁程鑫盯着前面这人想来想去,还是伸了指尖戳过去,说:“你看什么呢。”

 

       马嘉祺没回头,用背贴着后桌沿靠过去,以示倾听。

 

       “你可别看了,那谁不都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这不晌不夜的,我是看不进。”丁程鑫戳那人的手指没停下,嘴里还跟着秃噜了一长串。

 

       “你是不是傻逼里跳舞最好的。”前面这人还是没回头,撂了句含义挺明显的陈述句。

 

       丁程鑫一时有点没消化好,心里琢磨着这是夸他傻逼还是夸他跳舞好…好像哪里不对。

 

       “这儿有本鬼故事,看么。”马嘉祺回头丢了本书给他。

 

       低头一看,绿皮书面上写着聊斋志异几个大字。接着翻开一看,妈的文言文。

 

       丁程鑫心说果然成绩好没烦恼,学霸好他妈让人羡慕啊。

 

       “那你历史课上看聊斋梁总知道吗?”丁程鑫自从撸串那天晚上就对马嘉祺改观了,认为他也不怎么爆裂之后总想爬人脸上试图登高望远。

 

       “我一般把它看成明清故事会。”马嘉祺挺正经的说着,“下边有注释,觉得无聊就看看。”

 

       明清故事会居然让丁程鑫埋着头一口气看了到放学。

 

       其中有一篇印象格外深——“妇急以絮塞瓶口,置釜中,燂汤而沸之。瓶热,狐呼曰:‘热甚!勿恶作剧。’妇不语,号益急,久之无声。拔塞而验之,毛一堆,血数点而已。”

 

       所以狐狸到底去哪了,这寥寥几句便占满了花季男孩儿朴素的大脑。

 

       文学的力量好强大。惹人做梦,有点儿难弄。

 

       梦里丁程鑫竟变成了故事会中这只境遇叵测的狐狸。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明崇祯十三年间,得道的神仙下凡游历人间,不成熟的妖怪流窜丢人现眼。

 

       这一方人间算是被鱼龙混杂了,所幸大部分人都难辨其真章。是人是妖是仙,除去云泥之别,视角不同,彼此之间还暂且停留在相互好奇,偶有打扰的阶段。老百姓都凑合过,偶尔被打扰一下,用时下的词来说就权当是大型魔幻主义现场了。


       丁程鑫做个梦也不囫囵,修炼得不人不狐,道行尚且缺点火候便把持不住想丢人现眼的这颗心,甚是焦急。狐不停爪抛师弃友不顾后果的来到了这人间妄图沾沾烟火气。


       恰巧流窜到了这万村来,说是万村,姓石的反倒最多。众石之中有一家媳妇厨下举炊的能耐在方圆百里内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号,索性投其所长开了饭庄。每天的生意也是门庭若市般,让他不禁心向往之,流连至此。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动物也一样。


       梦里把小狐狸的本性使得相当熟练,点了口水鸡、叫花鸡、烤鸡腿、卤鸡翅等等打算披着人相大快朵颐一番,也管不得菜单是否有些许使人生疑的可能。


       仍是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笑起来眼梢微微上挑,带着点儿媚劲儿。瞧着是个清瘦白皙的少年模样,好看得真真是让人容易着了道,狐狸精之名着实不白得。


       谁知他阅历极浅,竟不知人间还有货币交易这一说,更对银两铜板毫无概念。这头一遭,丁程鑫手足无措间无意用了副娇憨的笑便把伙计给打发了,饭庄的伙计愣是被晃的五迷三道,跟头骨碌的还带着点不舍把人送走,没收一个铜板。


       丁程鑫尝了甜头后便日日驻扎在此了,伙计们霍霍着掌柜的钱财以饱眼福,想着不就多一双筷子的事儿,毫不心疼。直至“听说这饭庄里近几日总有一副狐媚官目的小白脸吃饭从不掏钱,这长的好看果真是能当饭吃。”这种闲言碎语传到了掌柜的——也就是石家媳妇耳朵里。


       她便留意观察起来,发现饭庄门后有个瓶,每次吃完饭,丁程鑫便化为原型藏入瓶内,好让人追都没处追去。她多次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吭气。


       一日,这小狐狸又钻入瓶内,妇人急忙用棉絮塞住瓶口,作势就要连瓶放到锅里煮!


       不成想被打这鲜衣怒马过路的将军看到了全过程,刚还被这少年人的笑模样晃了眼,说实话这将军当时便被勾住了魂儿,猝而拉紧缰绳,谁知转眼间那人竟变成了只狐狸钻到瓶里。


       “在下马嘉祺,今日偶然路过此地。”马将军动作利索的下了马,“敢问这瓶里可是只狐狸?”


       这可是个老百姓都烂熟于心的名字,皇城根儿下天子手旁的一名猛将,是个能上青去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的主儿。掌柜的登时睁大了双眼看向眼前这位将军,只见他铠甲加身却站的笔直。

       “可否能借在下一用,许是个新奇玩意儿,带到宫里让能人瞧瞧。”马将军语气中却没有询问的意思,句句掷地有声。


       掌柜的忙不迭的将瓶子用双手呈上。

       将军接住瓶子道谢后即刻策马扬鞭,后伴随马蹄声渐渐消失于视野中。
直到行至脚下平实,眼前空阔的一隅。放眼望去远处夕阳之下绵延起伏的山峦似是一条条毫无规则的波浪,蜿蜒如青罗带,颜色似碧玉簪,纯净得毫无斑驳。山风微微吹起,将军勒马停下,把瓶子从夹衣里掏了出来。只见那狐狸倏地从瓶里钻出,摇身一变成了原来的少年模样。

       许是在瓶里呆得久了,丁程鑫脸颊微微泛红,额前也沁着一层小汗珠。加上面对这宽肩长腿的大将军,算是喘不匀气儿了:“将军,谢…谢谢你。”

       眼尾透着点儿红,眼角向上挑着,眸子倒像是点了墨一般黑亮。两片红唇上下轻碰着把话说出口,身上这股媚劲儿和少年气就这么交杂着,非但和谐,还带着股道不明的风情。

       马将军直直的瞧着眼前这人,一时无话,心像是被人狠揉了一把。


       丁程鑫见大将军不答话,抬头定睛一看便怔住了——心里思忖着这不是前桌的他吗,我天,马嘉祺都能当将军了,国不将国。而且还救了我,定是做梦无误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花季男孩儿都这么勤于思考,居然连梦境都不放过。怕是太过理智驳了周公的面子,疑问还没等说出口,便被秦美恒一脚惊回了千里梦。


       “这都几点了,赶紧起来吃饭,早晨做的面条。”


       “妈…我觉得您可以换一种叫醒方式。”丁程鑫用被子蒙住了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撒娇没用,再不起卤都没了。”秦美恒掀了被子甩手离开,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被老师们称之为七八点钟太阳的丁程鑫正伴着七八点钟撒进屋内的阳光在早饭,琢磨着梦境有些心不在焉,于是给马嘉祺发了条微信。


       “要是回古代,就明清那阵儿,你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光微亮时马嘉祺便被爷爷薅起来去漫步健身公园,来去一溜道都是竞走倒走撞树的大爷大妈,马老爷子这仙风道骨的太极BGM更是声声入耳。马嘉祺有点没醒透,双手搓了搓脸,干脆跑了几圈。


       马嘉祺回家后直接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经过个把小时的蹉跎整个人更显颓丧,想着再也不带这么遛自己了,晨练救不了中国人。这时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摸出来蹙眉盯着看了有5秒钟的光景回道:


       “聊斋别看了,你可真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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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是颜真卿说的。

赵然的生日明天再过吧,后天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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