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第36章 万紫千红也是春
过完十五就算是出了年，为期二十几天的寒假给飞跑的时光划了个道儿 ，让记忆里的故事显得有枝可依，是相册中拍摄的黄山照片，也是张写着行楷的玄学书签。
“哎，”丁程鑫坐回了老地方，又开始习惯性的伸手戳马嘉祺后背，“你那本《明清故事会》还在我这儿，今天来才看见。”
马嘉祺一时没想起来，转过身说：“什么故事会？”
“这个。”丁程鑫晃了晃手里的绿皮聊斋。
这会儿正值课间，赵然又抱着个篮球过来说：“大过年看什么聊斋，走，打球去啊。”
“这个你拿着。”马嘉祺把书接过来放在桌面上，又递给了丁程鑫一个小护身符。
“哎哎哎，”赵然急了，直接坐到了刘勤的位置上，“跟你俩说话呢！”
丁程鑫认出这是他俩当时在歪脖松下收获的护身符，笑了笑揣在了兜里，终于搭理赵然了：“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这样吧，你待会儿上课做梦再打。”
“靠，”赵然气笑了，“那中午放学。”
丁程鑫刚想说好，马嘉祺直接回头说：“不去。”
“打呗。”丁程鑫看着他。
“不打。”马嘉祺心说这小半年了，你什么时候看我打过球。
“打。”丁程鑫又说。
“妈的不会打。”马嘉祺说完就回了身。
“啊？”赵然愣了下。
“我也不知道他不会，没事儿，中午让他去看眼儿。”丁程鑫憋着笑，说完上课铃便按时响起来，刘勤也回了座位。
中午去食堂吃完饭后，丁程鑫拽着马嘉祺去了操场。微风带暖，吹得人很舒服，马嘉祺看着被白色线条分割成不同形状的篮球场地，红一块绿一块的相衬相应着。走到围网根儿底下，拿着丁程鑫的外套在红色的地方盘腿坐下了。
“老子这把要隔扣！”刘勤上球场后跟解放了天性似的，眼镜都摘了。
赵然看他跟看傻逼似的，往篮球架子底下放着衣服说：“还隔扣，我看你挺膈应。”
这场篮球局大概有七八个人，丁程鑫打了个小前锋的位置，还把卫衣的袖子撸了上去，晃着两条细白的胳膊。看着动作很灵活，腰身略略弓起，带球时忽左忽右的，此时正跟对方的前锋周旋着，是个刘海很长的胖子，穿着件黑色卫衣。随着弹跳，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着，但丁程鑫的假动作很有威胁性，挺难防。
绕了一圈球到了赵然手上：“丁儿，接着！”丁程鑫刚要接球，被黑胖子直接用肩膀顶开了，晃了一趔趄。
马嘉祺手撑着地就要起来，结果其他班的人先打了中场休息的手势。
两个班的人分头往篮球架下走着，马嘉祺起身拦住了那个胖子说：“你哪个班的。”
“有事儿？”黑胖子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长刘海，用手来回归置着头发丝的走向。
“肉是不是太厚了，撞了人都没感觉？”马嘉祺说。
“行了，”丁程鑫赶紧跟上了去拽着马嘉祺的衣服，没等胖子开口便说，“咱班过他这样的跟过马路都没区别。”
“你注意点儿。”马嘉祺说。
黑胖子看了他一眼也没回话，两个班休息了有几分钟又重新上了场。这时场地旁围了圈女生，刘舒，陈敏然，还有几个别的班的，正在指着挥洒汗水的少年们小声讨论着，就跟能看的懂似的。
“赵然好帅呀，大高个就是显眼。”
“我觉得还是丁程鑫好看，你看，他打起球来特认真。”
技术看不懂，模样还能看不懂么。
马嘉祺瞥了几个女生一眼，成功转移了她们的注意。
“哎，你怎么不打呀。”刘舒问。
“操，你他妈眼瞎？是不是故意的？”
马嘉祺刚想回答，突然听见赵然在场上喊了一声，抬眼一看大家围成了一个圈。赶紧起了身，明明就几步的距离，却小跑着过去。
丁程鑫脸色煞白的正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刘勤在一边扶着，马嘉祺一看就急了：“又他妈谁，你么？”指着胖子问。
“谁让他晃来晃去的，我一个没看见就撞了。”黑胖子不以为然的说。
“你少他妈放屁，”赵然直接把他推了一把，“丁儿刚跳起来投篮，人还在空里你就直照着去了，你他妈当我们瞎？”
“跳得太突然了吧，我没看见，不好意思啊。”胖了摸了摸刘海，打算掉头就走。
马嘉祺抬脚就踹在了他的小腿上，胖子一个站不稳差点儿摔着：“操，怕受伤别打球啊，你谁啊。”
“你爸。”
马嘉祺还没能等他站稳，直接按着他的肩膀又正面朝着膝盖踹了一脚，接着一拳打在了黑胖子的肚子上。实在是胖，感觉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毕竟体格在这，也不怵什么，于是黑胖子抓着马嘉祺的胳膊想反击，结果马嘉祺转着胳膊使了个巧劲儿，直接把这个胖子的胳膊转到了身后，看着跟擒拿似的。这套动作下来还不到两分钟，旁边的人都看愣了。
“你们愣着干嘛呀，”丁程鑫说，“赶紧拉着点儿。”
毕竟是在学校里，都不想闹得太大。刘勤把眼镜戴上了，赶紧把马嘉祺拉开，对着黑胖子说：“谁的错一目了然，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可能一个出来帮你的都没有。”
“赶紧走。”赵然又推了黑胖子一把，“有点数儿。”黑胖子寡不敌众，又是犯规在先，只好悻悻的转身走了。
“都散了吧，别围着看了。”赵然又跟球场上这些人说。
马嘉祺蹲在丁程鑫旁边，摸着他的肚子问：“撞哪儿了，你他妈可真愁人。”
“肋骨这儿吧，没事儿就是碰了下。”丁程鑫往下拽着他的手说。
“医务室看看吧，”马嘉祺看着他，“能走么？”
“好像不太行。”丁程鑫说。
马嘉祺叹了口气：“还伤肋骨上，背着就蹭着了，那我抱了啊。”
说着一手握着着肩一手从腿弯处扶着，就这么把人抱起来了。丁程鑫觉得自己此刻简直是没眼看，只好咬着牙在心里骂刚才那个黑胖子，祖宗十八代默念了个遍。
被一众人目送出视线范围内后，丁程鑫终于抬起了头，环上了马嘉祺的脖子想着减轻点儿重量：“太丢人了。”
“还知道，天天蹦跶着找事儿。”马嘉祺低头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打个球。”丁程鑫有点儿委屈。
“行了，”马嘉祺抱着人颠了一下，“知道是什么样人就行了，以后避着。”
把人送到医务室后，发现校医不在，于是马嘉祺先把丁程鑫放到了里间的床上，自己拿了个凳子在一旁坐着。
“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马嘉祺说。
“啊，”丁程鑫背靠着床头，“没什么事儿。”
马嘉祺没管，直接把他的卫衣撩了起来，肚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腹肌，肋骨下方还有一片巴掌大的青紫。轻轻摸了上去说：“疼吧。”
“还行，就是皮肉伤。”丁程鑫微微往后退了退。
马嘉祺没有把手放下，继续摸着这片淤青，大片的深紫色中夹杂着一条条细密的红色毛细血管，被四周白皙的皮肤衬得格外艳丽。
“嗯。”马嘉祺应了一声，将嘴唇贴了上去。
干燥的唇在淤青上轻轻的剐蹭着，头发稍也扫着心口的位置，丁程鑫微微蜷起了身体，把手放在了马嘉祺的侧脸上，运动后温暖的掌心包裹着下颌角和耳垂。而自己这块皮肉之上是酥麻中带着隐痛，轻轻哼了一声。
马嘉祺握着丁程鑫的腰侧离开，低头认真端详着这片紫色淤青。
草长莺飞二月天。
冰雪消融是春，万紫千红也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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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故事会》出自第8章
隔扣：隔着人扣篮
赵然：“我看你是隔着空膈应。”
今我来思：“我到底该怎么威胁大家才会给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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