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第40章 一枕黄粱
说句戏谑的话就叫父母皆祸害,儿孙都是债。但既然活着总归要伴随亏欠,或多或少的,你觉得别人亏了你,但你也未必没有欠过别人。这一来一往间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绳索把人和人缠得死死的,痛恨着,拉扯着,惦念着,原谅着。
丁程鑫拿着个苹果削了半天,完成了削皮的基本意义,皮是看不见了,果肉也没了大半。
“别削了,”马嘉祺从丁程鑫的手里把苹果拿出来,“有棱有角的,造型还挺立体。”
说着一口咬了一大半去,丁程鑫急了:“是给你吃的么!”
“我爸一般都带皮吃。”说完又咬了两口,把苹果核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去了楼下买饭。
马总用胳膊肘支着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你是不是就那个小孩儿。”
“啊,哪个?”丁程鑫问。
“就那个,”马总捏着鼻子咬牙说,“小男朋友。”
丁程鑫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掉下来,确实是在这儿跟和马嘉祺陪了几天床,但上有吊瓶下有病号服,天地可鉴,俩人完全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互动。愣了下决定装傻,便笑着说:“叔叔您开什么玩笑。”
“大年三十都在家反了天了,我看可不像个玩笑。”马总正色道。
丁程鑫坐着没说话。
“不用害怕,我也就是问问,”马总说,“他倒是觉得他自己挺能,有情饮水饱似的,那你俩想过以后么,当下的喜欢到底足不足以支撑住你们往后的日子,甚至只是这不长的这一段儿。”
“我…”丁程鑫刚开了口又被打断。
“叔觉得你是个好孩子,那个小王八蛋自己犯浑就算了,喜欢这俩字儿没那么强大,也可能你们还没闹明白喜欢究竟是什么,”马总看着他顿了顿说,“这条路不好走。”
“这是审犯人呢?”
爷爷没敲门直接进了病房,把马总吓得一激灵。
“爸。”
待到人没大碍了,才敢通知老爷子。
丁程鑫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后第一次和爷爷碰面,这时却全然不顾,抬头看着病床上这位中年男人,开口道:“我确实说不上喜欢是什么,可能确实不够明白吧,但现在正在过程当中,离终点站应该还有好多好多年,我很想,也很愿意和他共同面对,就是有福同享,有难都想自己多担点儿那种。”
爷爷走过来拍了拍丁程鑫的肩膀,马总没答话,觉得这孩子真是又傻又楞。
丁程鑫倒是没和马嘉祺提起这一段,晚上回家后仰面躺在床上,举着张纸条看了半天。
像是梦境跟现实筹光交错中的一枕黄粱。
临睡前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折回护身符的原状,放在了枕头下。
忍忍压压的等到周末,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还是黄山,不过这回没拿行李,揣着个护身符一人就去了。
还是直达黄山北的高铁,这回没奔着光明顶,一处处的草木堆叠在沿路中泛着绿,跟上回的感觉很不同,周遭都是头回跟世界打照面的嫩芽。
别人踏雪寻梅,他踏山寻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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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到了完结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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